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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嘉證道歌  (第十八集)  1980/1  台灣圓覺寺  檔名:09-013-0018

  【師子兒。眾隨後。三歲便能大哮吼。】

  『師子兒』是稱初發心的菩薩,佛經裡面常將獅子比如來,所以「師子兒」就是比的菩薩。『眾隨後』,「眾」是指的聲聞、緣覺這些小乘聖者,雖然他已經證得羅漢果了,但是要比起一個初發心的菩薩,他不敢僭越,他還是要跟在菩薩的後面,不敢走到前面。正如世間的王子一樣,他是個王子,雖然年紀很小,那些王公大臣們還是要跟在他後面。你們前幾時那個電視裡頭的「江南遊」,你們看看那個小王爺年歲很小,那些老臣們都得跟著他後面,這就比的這個意思。『三歲』是比喻年紀很小,註解裡面講,這是「表見性之人圓修三法」。因為永嘉大師他是修天台止觀而成就的,因此在他集子裡面引用天台家的理論與方法的地方很多,這是講的「一心三觀」。一個初發心的人就能夠修學一心三觀,雖然他還沒有成就,他的地位已經足以使小乘聖者所景仰、所敬佩的。

  【若是野干逐法王。百年妖怪虛開口。】

  『野干』是比喻凡夫、二乘。「野干」是像狐狸一類的,比狐狸要小,也非常的聰明、也很狡猾。在佛經裡頭我們也常常看到,佛是將野犴來比喻這些小乘聖者。牠是靈性很高的,所以在畜生裡面,在修道上來說也比較容易。你們好像在本省也聽說狐仙也不少,我也看到人家家裡供狐仙的。狐狸能修行,狐狸要修成人要花五百年的時間,才能修得個人身。我們已經得人身了,在狐狸看起來你們不修太可惜了!他費了五百年的勁才得個人身,你們這是一生下來就得人身,這不修行真是太可惜了!狐狸修成人,野犴也能修行,那個黃鼠狼也能修行,香港有個黃大仙,那就是黃鼠狼。

  我在大陸上,跟諸位說,見到過狐狸精,成了人的形狀,大概那個功夫還沒有到很圓滿,人是個人,面目很模糊,看不清楚,是個男身不是女身,是個狐狸精。不是我一個人看見,很多人看見過。住在什麼地方?就住在我的樓上。那個時候抗戰期間當中,我們是流亡學生。那個房子陰森森的,是一個大戶人家,那時候我住在衡山,房子一共有五進,那是舊式的房子一進一進的,他們家裡只有三個人,所以那麼大的房子很陰森。那個軍隊到那裡,他非常歡喜軍隊去住,所以住在那裡,每天晚上在那個樓上跑來跑去,有腳步聲音,像在那裡散步一樣,四平八穩的很多聲音。那個樓十幾年沒有人上去,那個老太太就告訴我,上面住的是狐狸,住了很多年了。

  我那個時候年歲小,只有十六歲,我父親是軍官,所以我們家裡頭槍支就很多,在大陸上那個是抗戰期間,不像在台灣槍支有管制,我們家裡槍支很多,所以是天天去打獵。我自己房間就有兩支槍。所以我就很想上去看一看,年紀小,好奇,去看一看。但是我母親禁止得最厲害,別人禁止都禁止不了,我母親決定禁止,決定不能上去。可是有的時候牠在鬧,鬧得很厲害的時候,我就朝那天花板上開槍,一槍打了之後,沒有聲音了,不到五分鐘牠又在上面作亂。有的時候看到牠下來,但是什麼?你看到牠人,忽然間看見牠在那裡散步、走路,再一轉眼牠就沒有了,看到過好幾次。所以狐狸修行確確實實的。有些狐狸牠並不找人麻煩,跟人處的相安無事。可是你不能得罪牠,得罪牠的時候,牠就來找你麻煩,牠會報復的,而且報復心也是很重。這是告訴諸位,這個事情真有。

  我在大陸上見過兩次,這個在衡山見過一次,抗戰勝利之後我回到家鄉,見到過一次,那是沒有見到人,見到過一樁事情。我們家鄉出米,蕪湖那一帶產米地區,我們那邊的米都是裝在帆船,你們在幻燈片上看到那個風船,都是運到南京去賣。我有一個親戚他有一船米,從裝船的時候就看到有一隻像黃鼠狼一樣東西跑到船上去了,大家都找,怎麼找也找不到,找不到就算了,找了大半天也沒找到,算了,這一船米就運到南京去了。到了南京之後,那個米是用麻布袋裝的,麻布袋還是那樣的,裡面的米一粒都沒有了,一船米都沒有了。所以大家就曉得,一定是那個黃鼠狼搗鬼,一定是牠搞鬼。那無可奈何沒有法子,他們在南京住了幾天,船又回來了,就說了這個事情一船米不見了。回來之後,一船米在倉裡頭,一倉沒動,牠又給它搬回去了,真的事情,不是假的事情。天下之大是無奇不有,不要看到這些事情,這些事情不能相信的,真的,千真萬確的事實,這是我親眼見到的。所以那個《聊齋誌異》,我看起來認為裡頭都是真的,絕對不是假的,這不是假的是真的,確實是真的。你沒有經歷這些事情你不曉得,經過這些事情確實是真的。

  這是講的野犴這一類、狐狸一類的,這是比喻凡夫、小乘。『法王』就是比喻大乘菩薩,「菩薩之人深悟法性」,大經裡面所講的「初發心便成正覺」。小乘人不能見性、不能了解究竟的道理,就好像那個野犴一樣,不管他怎麼個修行法,修行到怎麼樣,總而言之,牠還是屬於妖怪一類的,比起人還是比不上。總而言之,牠是不正常,縱然修成人,牠也行善、牠也布施、也做好事,畢竟牠不是人,牠是個妖怪。

  【圓頓教。勿人情。有疑不決直須爭。】

  這個地方『勿人情』這一句不大好解,這個可能是浙江寧波那邊的方言,它這裡頭有方言、有土話在裡頭。要解它的意思就是一切眾生,意思就是一切眾生。說『圓頓教』,一切眾生有疑惑不能解決的一定要求學,這個『爭』不是爭執,爭是求學,一定要認真的去求學,要把它搞清楚,一定要斷疑生信。這一句是勸勉的話,特別著重在圓教、頓教,這是佛法裡頭的究竟法,也是佛法裡頭的最上乘法。

  【不是山僧逞人我。修行恐落斷常坑。非不非。是不是。差之毫釐失千里。】

  這兩句話要特別注意,這是永嘉禪師苦口婆心勸導我們。第一句是他自己自謙,並不是他自己喜歡多舌、喜歡饒舌,不是的。是為了慈悲憐憫後世的眾生,唯恐修行走錯了路。錯路裡面最怕的是邪知邪見,一個是「斷見」,一個是「常見」。斷、常這是邪見裡面的根本,無量無邊的邪知邪見,總而言之,都是從這兩個根本生出來的。這是怕我們錯用了心。何謂常見?所謂常見,我們拿最淺俗的話來說,一般人一個概念,人死了來生還是人,所謂是「有什麼了不起,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」,常見。另外有一種是「人死如燈滅,死了一切都完了,死了以後什麼都沒有了」,斷見。諸位必須要曉得,死了就不得了,麻煩就大!要解決問題就得現在解決,死了以後這問題就不好解決了。

  所以那些超度、作佛事很困難,那個東西說老實話是安慰活人的。死人要能真得到受用,太難了。為什麼?他腦袋清醒的時候勸他學佛他都不肯聽,死了的時候勸他,他還能接受嗎?活的時候,看經都看不懂,念經他也聽不清楚,死了之後,那一念他就聽清楚、他就能接受?難,太難、太難!那個念經是什麼人管用?跟諸位說,學佛的人管用,學佛人他有這習氣,他每天在那裡念經,自己也在那裡做功課,死了之後人家給他一念經,他神識裡頭他有印象,他管用。從來不學佛、不聞法的那些人,念經他不懂,念了他不曉得是什麼。活的時候聽不懂,死了之後更不懂。所以這一點我們要曉得,一定要知道。這就是說明了,修行要趁一口氣尚在的時候,一口氣不來的時候,遲了,什麼都遲了!要趁早,愈早愈好。我是二十六歲才聞佛法,感覺得太遲了!我那些同事長官都說,說我太早了,他說這個東西四十以後的事情。我說我現在聽到這句話,後悔都莫及了,能早十年,那我都不像這個樣子。所以這些人他不曉得。

  那個斷、常二見也就代表了相對,諸位想想,一切眾生哪一個不是生活在相對的境界裡面?修行人要墮落在相對裡頭,不能從相對裡面超越,圓頓教那就談不上,圓頓是要超越相對。下面一句說,『非不非,是不是』,這兩句小註裡頭說得很好,這是說明是非之相一定要清楚,不能夠含糊籠統,學佛是要開智慧,樣樣明瞭,樣樣都不馬虎,清清楚楚而不執著。不是是非不分、不是善惡不分、不是罪福不分,清清楚楚,不分別、不執著,這個是學佛。底下舉一例子來說:

  【是則龍女頓成佛。非則善星生陷墜。】

  就是是非能夠辨得清楚,又不染著,這就叫『是』。龍女成佛,這個公案在《法華經》裡面。『非』,那就是走錯路了,以非作是,以是作非,就是是非顛倒,錯了。錯了怎麼樣?『善星生陷墜』。這個也是在《法華經》裡面有,有這段公案,善星比丘活的時候墮地獄。龍女八歲成佛,成佛沒有先後、沒有老少。六祖二十四歲開悟,繼承五祖的衣缽為第六代祖師,那個時候他二十四歲。我們看看他們,慚愧極了,人家二十四歲成佛了,要曉得六祖明心見性,見性就是成佛。我們二十四歲的時候還迷惑顛倒,我到二十六歲才曉得佛。諸位想想,夠慚愧!人家是什麼樣子?我們自己想想是什麼樣子?我們跟人家有什麼差別?他有佛性,我們也有佛性,他能成就,我們為什麼不能成就?那就是他放得下,我們放不下。

  我親近善知識,這個訣竅老師早就告訴我了。六祖到黃梅給五祖第一句問答,五祖問他來幹什麼?他是想作佛的,「為求作佛,不求餘事」。人家口氣多大!來幹什麼?我是來求作佛的,其他的,其他的我都不要。這種志向可嘉。我們到這來幹什麼?來看看你們佛教到底搞些什麼鬼名堂,這就不一樣,當然成不了佛,你看看初發心就不相同。我第一次見章嘉大師,我向他提出一句話,那時候我還不曉得能作佛,不知道,這不曉得。不過我覺得佛法太好了,我向他請教,有沒有什麼方法叫我直截了當一下就入進去?章嘉大師眼睛看到我,面對面看到我的時候,至少看了有二十分鐘,一句話不說,看了二十分鐘,才慢吞吞的說了一句話,有。

  說了個「有」又等了好幾分鐘,才說到底下,那個如入禪定,很有味道,第一次見面兩個鐘點,談了五、六句話。那五、六句話比那個長篇大論幾個鐘點都有效,定中說的。他那麼一定,我也就定下來,也就不那麼浮躁了。他說了六個字,「看得破放得下」,他說沒有我這麼快,說得很慢、很慢。可是我沒有他那樣的修養,我一聽了之後,從哪裡下手?又停了好幾分鍾,「布施」,兩個字,布施。我向他告辭的時候,他對我很關心,我今天教你六個字,你好好的去做,做六年就有感應。諸位你要是聽了這個話,回去幹不幹?

  我那個時候對於佛法還沒有進入狀況,只一個月,接觸經典只一個月,我就認識他,是一個蒙古的親王陪我去看他。那蒙古親王跟我們宿舍住得很近,他有一個女兒九歲,常常到我們宿舍來玩,看到我桌子上有佛經。我第一部經典,我自己看的經,是從前那個國防大學侯校長他送給我的。我那個時候想看佛經,他是個學佛的,他有一個很好的朋友,跟我也非常好,他說你想學佛,他說侯先生那裡有經,他就在他那裡拿了幾本經書給我看。這小朋友看到我桌上有經,她回家就告訴她爸爸,她爸爸就來拜訪我。他說你看佛經很好,他說有沒有、要不要找個人來指導指導?我說找誰?他說章嘉活佛很不錯。那時候我也不曉得章嘉活佛是何許人也。我說好!既然是有這因緣,他就陪我一道去看他,跟章嘉很有緣分,以後就是每個禮拜去看他一次。第一次見面那就是告訴我六個字,去做六年就有感應。我是學佛第七年出家的,就有感應,一點都不錯。可是得真做,不做就不行,一定要真做,依教奉行。再看底下:

  【吾早年來積學問。亦曾討疏尋經論。分別名相不知休。入海算沙徒自困。】

  這是永嘉大師現身說法教誡我們,他確實是這樣的,他是在天台用了不少年的工夫,真正開悟,他確實是在天台開悟的,是六祖給他印證的。所以他到曹溪只住了一晚上,是六祖給他印證的。可見得他對於天台的學理是非常的通達,對於天台的修法,就是教觀,尤其是天台最上乘的修法「一心三觀」,他是修成了。所以他是一個明心見性的人,到六祖那裡只是請六祖證明一下是不是真正見性了,這前面我們提到過。在早期他是一個研教的,是從教理下手的,所以在經論、在註疏裡面下過很多功夫,名相裡頭打轉轉。這些東西,跟諸位說,對於中下根性的人確實是必要的,是有需要的。我們如果不是上根利智,經教一定要用功夫,要認真的去研究,研究也得要講求方法。

  我這些年來講經是沒有規矩了,雜亂無章。可是諸位要曉得,我是從有規矩出來的。台北市還有一些老居士、老同修們,我五十六年到台北來講經,他們都曉得,「循規蹈矩」,經典一打開先念段,破字、解句、消文、釋義、合講,一套一套的很有規矩,這不依規矩不成方圓。所以學東西要從規矩學起。現在要是跟我學,要學我這個講法,你一輩子不會成就。為什麼?沒有規矩,雜亂無章。所以你要跟我學的時候,要學我頭十年,就是我在台北講經的時候,五十六年到六十六年,這個階段當中可以學得到東西。現在要跟我學的時候,那當然是上根的人才行,不依規矩,這是有點圓頓的味道。所以這是自己要不悟,東西要不熟不行,俗話講「熟能生巧」,開頭一定要學規矩才能夠成就。

  李老師當年在台中教學的時候,他在台上講經的那個講法不准學生學的,學生講經他另外教,按照規矩教,講得沒味道,沒味道也就照那個講。好像李老師講經隨意發揮很有味道,不行!決定不能照他那個講,那一發揮就錯了,毛病百出。按照規矩講,雖然講得不好、不精采,沒錯誤、沒過失。我們練習講經的時候,孔德成也去聽,聽了之後,給我們有個評語,「言語無枝葉」,這個評語很好!講得有條有理,「言語無枝葉」,好的評語!雖然不精采,找毛病找不到,一個毛病都找不到,這個就是好。所以老師教給我們,開始學的時候,不求好、不求功,但求無過。我講的東西叫底下人挑不出毛病,要學這一點。如果要想求好、求功,那毛病百出。到你熟透了,自然就好了、自然就巧了。所以這個是要有相當時間去累積,不是一下就可以成就的。這是悟了以後,才曉得從前走這個路子是很苦,也很冤枉。實際上不冤枉,他要不走這段苦路子,他也開不了悟。所以我們今天是中下根性的人,也得要受這個苦,也得要經這個磨練,這個是必要的。底下兩句說:

  【卻被如來苦訶責。數他珍寶有何益。】

  這就是從前幹的「說食數寶」。為什麼?不是自己的。經是佛說的,註疏是祖師大德說的,統統不是自己的。研究經典那是釋迦牟尼佛的東西,研究註疏是古大德的東西,與自己全不相干。把它編成教材,組織綱領,說給別人聽,縱然說得天花亂墜,還是別人的,不是自己的。必須到自己開悟之後,這個東西是自己的,不是別人的了。展開經典,自己所悟的道理跟經典所說的一樣,藉經典的組織、藉經典的次序表達自己心性裡面的知見,所以他不同。悟了之後,經是自己,註也是自己,自己的東西別人給寫出來了,味道不一樣。所以,悟了以後是直接的,不是間接的。

  佛的經典、祖師的註疏,諸位要記住,就是教我們開悟的,不是教我們記誦的。所以你研究,研究的目的在開悟;你背誦,背誦的目的也是在開悟,這個路子就正確了。如果你光是要是憑記憶,我要記得多,我蒐集的材料多,我講得好,那個路子全錯了。不但佛法的書是如此,儒家的書、道家的書也是如此,都是教你開悟的,而不是叫你記誦的,記誦是開悟的手段,不是目的。下面兩句也是說出他自己的感慨。

  【從來蹭蹬覺虛行。多年枉作風塵客。】

  『從來』就是講無始以來,『蹭蹬』是迷失了道路,沒有法子精進,好像始終就在那個圈圈裡頭打轉,沒有法子突破、沒有法子前進,被困在涅槃路上。『多年』也是多生多劫以來,都是在外頭作客,沒有能夠找到回家的道路。這是比喻,比喻以前迷而不悟的時候修學的艱苦。所以我跟諸位說,善知識很重要,你要能夠遇到一個善知識,你就少走很多冤枉路,不遇善知識要吃很多苦頭。如果吃了很多苦頭,後來還被你摸到一條正路,你走出來了,這很幸運。怕的是愈迷愈深,永遠找不到出路,這就太苦了。這個事情在佛法裡也說,也是可遇不可求。佛法當中常講,這「善根福德因緣」,你能夠與善知識相遇是你有福、你有善根。有善根是什麼?能接受,這就有善根。有福德因緣能夠遇到。有人是有福德、有因緣遇到了,他沒有善根。沒有善根是什麼?不能接受,不能依教奉行。

  我就是今天來想想,從前章嘉大師教我,我就那麼做了,現在想想都莫名其妙。為什麼?對於教理一竅不通,怎麼他講了我就相信、就能照做,回家就修布施,果真就修了六年。六年怎麼樣?布施得身上乾乾淨淨,什麼都沒有了,我那些好書那麼多,布施光了,一本都沒有了,身上是一文不名,只剩了一套、二套換洗衣服跟一套棉被,什麼都布施光了。布施光了,心裡就有感應,出家的因緣成熟了,師父來找我了。那個時候明演法師還沒出家做居士,他給我買了一張火車票,一直買到圓山車站,我下火車就到廟裡去了,一文都沒有。章嘉大師教給我六年,那時候第七年布施得乾乾淨淨,對老師依教奉行,對得起老師了,布施乾淨了。

  可是那個時候我有一個信心,「有求必應」,這是章嘉大師教給我的,有求必應。學佛一直到現在,跟諸位說,確實是有求必應,心裡想個什麼就能兌現。在台中求學那個期間當中,需要參考書籍,書都布施光了,需要參考書籍,心裡一動念頭,古人某一個大德有一個好註子,心裡動個念頭想求它,不多久的時候就有人送來,而且送來的版本都是線裝書,非常名貴的版本。我在台中學《楞嚴》,我現在手上《楞嚴經》大概有三十種註解,都是清朝以前的本子。你今天問我那些書從哪裡來的?這我不曉得,都不知道,有求必應。裡面求的,來得最難的,是《中觀論疏》,《中觀論疏》七個月才來的,其餘的書都沒有超三個月,有求必應。我那個時候求的就是法寶,我也不執著,這都是我的老同參(見如法師就是老同參),我那時候在臨濟寺,大家曉得我有很多好書,出家以後的,出家以前的都布施光了。

  出家以後都是好版本,可是我還是不借。實在講,是放下了,放下了也不借。可是有兩個條件,第一個你發心弘法,我給你頂禮,雙手捧著供養你。譬如我發心講《中觀論》。那我《中觀論論疏》我就雙手捧著供養你。第二個是什麼?你發心翻印,我馬上就給你。你既不講又不翻印,那你保存還不如我保存好。為什麼?我很愛惜,我能保存到原封不動;你拿去了,恐怕你糟蹋掉了。所以不是我捨不得,我是歡迎你們大家都拿去。為什麼?你們去弘揚,我坐在底下聽,舒服,我上台講多累,是吧!所以我現在告訴你,我好書很多,你們只發心,發心弘法,到我那裡去,我都供養給你。你們來代我講,你講就是我講,咱們彼此不分,你們分,我不分,你講經說法那功德都是我的功德,這多好!你看我不費力氣功德就圓滿了。現在要在台上費力氣功德才圓滿。有一種方法不費力氣功德就圓滿。

  可是這麼多年來,就是這個願沒有滿,沒有人向我要經書、沒有人發心去影印,這影印也少數,很少數的。發心講經的時候,台中李老師講《華嚴經》,這《華嚴經疏鈔》是我給他的、我供養他的。我那個時候蒐集書,跟諸位說,還不止一部,只要能蒐集得到,二部、三部我都要,不怕重複。為什麼?版本難得。所以這《華嚴經疏鈔》兩部,供養李老師一部,我手上還有一部。還有就是《楞嚴經蒙鈔》,李老師也是歡喜得不得了,剛剛好我在香港也找到兩部,也送他一部,我還保存一部。所以像這些非常珍貴的這個典籍,我今天在此地宣布,歡迎你們問我要。但條件剛才講清楚了,只要你一發心馬上就拿去,你現在發心現在我就給你。我不怕你將來不兌現,為什麼?不兌現你有因果報應,我功德圓滿,你們有因果報應。這是講我們要認真的幹。

  【種性邪。錯知解。不達如來圓頓制。】

  『種性』,在佛經裡面常講五種「種性」,好像我們註子裡也有,但是在哪一段,我看過,不曉得在哪一段,你們諸位細心去查就是。這個地方大家在那裡聽一遍之後,回家去以後,慢慢的多用一點時間把小註統統都要看一遍,小註裡面生字都要把它查出來。背誦,前面的《禪宗集》的本文可以背誦,《證道歌》的正文可以背誦。《禪宗集》講的是修因,《證道歌》講的是證果。這個小冊子「修因證果」,可以講,雖然是很小,篇幅不大,非常圓滿,意思非常圓滿。『種性邪,錯知解』,這就不能夠通達如來的真實義了,我們開經偈裡面講「願解如來真實義」。為什麼會種性邪,知見錯了?這裡面最大的因素就是善根、福德、因緣不具足,遇到一個邪師了,這麻煩就大了!什麼叫邪師?不能夠觀機說法,就是邪師。就好像我們身上有病,我們要去看病,如果碰到一個高明的大夫,他一看就曉得我們這個病怎麼來的,一看,這麼一診斷,病原就曉得了,他開的藥方是藥到病除,這一看,一副藥吃了,病就好了。這個就是利根,菩薩種性,善根、福德、因緣具足。

  如果碰到一個蒙古大夫,根本就不懂,裝模作樣給你看一看,實際上那是假的,他的藥都是現成的,拿那個藥給你吃,你運氣好,一吃,病好了,很靈,不錯;運氣不好,愈吃愈糟糕!在台北市我也看到,有一個什麼治頭痛的,有個醫生,我也陪了幾個同學到那裡去看,他們原先去看,吃了那個藥覺得很靈,普遍介紹,那個大夫門口門庭若市,排隊的人好多。我就看,我冷眼旁觀,給這個人把脈,給那個人把脈,在那裡問話,結果拿那個藥一包一包的都現成的,都拿好的、都配好的,都拿出來,我一看都一樣,我就覺得他那個問話是假的,診斷也是假的,什麼祖傳祕方,那個東西統統拿出來。結果以後人吃了沒多久,人都浮腫了、顏色都變了,趕快別吃,再吃就吃死了,害死人。這就是看病看錯了大夫,這算是密醫一類的。

  那個看病,一下看那病覺得不對症,你警覺還快、還來得及。學佛知見要是錯誤了,自己不曉得,這個事情很麻煩。到什麼時候曉得了?病發作了,曉得了。病怎麼發作了?墮到惡道裡面去了,那個時候曉得來不及,已經墮了三途。所以到那個時候你已經覺悟到錯了,後悔太晚,來不及了。因此,求善知識是咱們學道的第一先決條件,一定要求好老師。真正是一個好老師,捨了生命也不能離開他,你要有這樣的決心。

  我求學的時候,出家之後,再回到台中去求學,身分不一樣,有許多地方不便。要是說到台中去求學,是增加台中同學的負擔,當然他們也很樂意支持我,我自己心裡感覺得過不去。我求學的時候,我還有個怪習氣,絕不找當地人,不向當地人要一分錢,人家看到我才放心,肯給我打交道。為什麼?我不會找他麻煩的、不會佔他便宜的。所以我在台北,台中人要幫助我,我在台北的時候,我沒有錢用了,有困難了,你們幫助我,台北的同學不找,一個都不找他。我住在台中的時候,台中一個人不找,台北的這些蓮友,你們要幫助我的時候,你們幫助我,我要離開台北,需要你們幫助我。我用的是這個方式。住在這個地方的時候,不找人麻煩;離開的時候,你們願意幫助我,可以。

  所以在那個時候,台北汪覺定居士,他以後出家了,在香港圓寂的,他幫我很大的忙,我在台中求學,一直都是他護持。他找了十五個人,一個人一個月出十塊錢,在我想想,沒有關係,可以消受,因為十塊錢在他們無所謂,一個月一百五十塊錢,這是我在台中的生活費用。這個標準是李老師定的,出家了,一個月如果生活費用超過一百五十塊錢,你就不是出家人,他給我定的。李老師那個時候自己生活費用一個月一百塊錢,所以他把我這個標準提高,加到一百五十塊錢,他一天吃飯兩塊錢,我那個時候一天吃飯三塊錢。我們那時候過最低生活水準,這樣大家處在一塊其樂融融,安貧樂道。

  我到那邊去的時候是打算怎麼做法?原先也沒有找護法,汪覺定居士後來找到我的,才這麼樣安排的,我接受了。最初去的時候,我只是託人在泰國帶一個缽來,因為泰國的缽大,托缽的時候能吃得飽。台灣那個缽那麼一點點,那個不行,那是象徵性的,是紀念品,不實用的。帶來一個缽來說,行了,吃飯問題解決了。所以我就到台中去求學。台中的蓮友大家都認識我,我到你這裡托一缽飯,當然很歡喜,每一個同修輪流一次,要好多年才輪流到。我至少認識的總有五百人以上,每一家托一次的,一年才三百六十天,二、三年才會輪到你一次,你也很歡喜,我也很歡喜,這吃飯問題解決了,沒有憂慮了。那睡覺怎麼辦?那個火車站睡長板凳的很多,晚上到火車站睡長板凳,白天我就到圖書館裡去看書,晚上聽李老師講經,這個生活悠遊自在。

  我到台中去跟李老師一商量。李老師說你來啦!來了,很好,歡迎。他說你住在哪裡?我說住火車站長板凳。我就把生活方式講。這不行,這個不行、這不行!我說怎麼不行?太好了!不行,你這麼做是好,人家要罵我,你一個出家人到台中來,來求學的,我沒有照顧你,別人要罵我。我說那怎麼辦?你到圖書館來住好了,圖書館給我一個兩個榻榻米的地方,兩個榻榻米,比火車站長板凳舒服多了,太好了!他說好吧!你就在圖書館吃飯。所以也不讓我去托缽,那我要去托缽,他不讓我去托缽。諸位要曉得,我要托缽天天吃好的。你想想看,蓮友幾年才供養一次,一定會先預備好的,我老早通知他,今天到你家,明天到你家,一定是預備好的。這個理想沒有能夠行通。所以,今天修道還是逍遙自在。

  這就是老師重要,你認定這個老師有道、有學就得跟定他。我是跟著他十年,在他那裡大概學了大小經典學了有三十幾部。也是跟永嘉大師一樣,說食數寶,在那個裡頭尋章摘句、分別名相,在那裡搞這一套。這個是佛學常識、佛學的基礎,是從那個地方奠定的。我學佛的方針,理論的基礎,是從章嘉大師那裡得來的。所以有他那個底子,以後到台中去研究經教。我就是兩個老師十三年,沒有走冤枉路,所以說是運氣好!這就是佛法裡講的善根福德因緣具足了。台中李老師那裡是朱鏡宙老居士給我介紹的,他們兩個是好朋友,也同年,朱老居士現在還在台中,也是九十三歲了,但是身體不好。

  這是特別我提出來,這也是現身說法,給諸位做一個榜樣。這就是求學要有恆心,決定不能夠三心二意,哪一個老師好,你得自己要斟酌,最重要的是要你最敬仰的。我跟諸位說了,如果你對這個老師沒有敬重的心、沒有誠敬心,老師雖然好,也學不到東西,這是關鍵的所在。你對於那個老師有恭敬心,百分之百的恭敬心,那個老師沒有學問、沒有道行,你也能成就。可見得能不能成就決定在自己的誠敬,老師的增上緣還是次一級,這一點諸位特別要記住。所以你去求學,你看看現階段這一個地區裡頭,哪一個值得你最尊敬,你就去找哪個去,你一定會成就。不一定說是這一個善知識大家去跟他都會有成就,不一定,成不成就就在這個誠敬之心。正是印祖所說的,「一分恭敬心一分成就,十分恭敬心十分成就」,你既然對他恭敬就得跟定,沒有成就決定不能離開。好像從前學徒一樣,不能成就的話不能出師。一定要有自己成就了、獨立了才可以離開,自己不能獨立的時候決定不可以離開,這是學習的態度。下面兩句說:

  【二乘精進沒道心。外道聰明無智慧。】

  『智慧』是無分別心流出來的。『外道』用的是心意識,再聰明也沒智慧,智慧是真心本性裡面流露出來的。『二乘』雖然『精進』,怎麼說沒有『道心』?「道心」是講菩提心,二乘沒有菩提心,縱然精進,成就九次第定,證得偏真涅槃,不能明心見性、不能成佛,所以說他沒有道心。

  【亦愚癡。亦小騃。空拳指上生實解。】

  這兩句是比喻,小註裡面說,成年人、大人沒有智慧叫愚,叫愚痴;小孩沒有智慧叫騃,叫呆騃。這是比喻聲聞、緣覺以及這些外道,他們愚痴、呆騃。為什麼?『空拳指上生實解』。什麼叫「空拳指上生實解」?底下一句說得清楚了:

  【執指為月枉施功。根境法中虛捏怪。】

  這就是錯誤了,學佛把目標方向走錯了。禪宗裡面指月,「因指見月」,這是空拳,什麼都沒有,你可在裡頭著實、落實了,叫你指、叫你看月亮,你把這個指頭就當作月亮,這不就錯了嗎?佛的一切經教就是「指」,菩提大道不在經教裡頭,就跟月亮不在這個手指上,循著這個手指,離開它,看月亮。這就我們依靠這個教,就跟依靠指一樣,要曉得言語裡頭沒有道、文字裡頭沒有道,得藉重語言文字去悟真實的道,道在言語文字之外。所以會聽的,要聽弦外之音,這才會聽;會看的,要看文字以外的文字,才能夠見到真實相。最怕的就是執著言語文字,執著言語文字那就是「空拳指上生實解」,這就是冤枉用了功夫,就是擺脫不了『根境法』。「根」是指六根,「境」是指六塵,「法」就是佛所說的一切教法。你要是擺脫不了它,這些全是障礙。所以末後說:

  【不見一法即如來。方得名為觀自在。】

  這一句下一鐘點我們再講。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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