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緇門崇行錄淺述—以苦為師 悟道法師主講 （第九集） 2021/6/2 台灣台北靈巖山寺雙溪小築 檔名：WD20-053-0009
諸位同修，及網路前的同修，大家好。阿彌陀佛！請放掌。《緇門崇行錄．清素之行第一》。請大家翻開課本二十三頁，倒數第五行：
【不畜衣糧】
從這裡看起。
【唐通慧，三十出家，入太白山不齎糧，取給草果，渴則飲水，息則依樹，坐起禪思。經於五年，因以木打塊，塊破形銷，廓然大悟。晚年一裙一被，所著麻鞋至廿載，布衲重縫，冬夏不易焉。】
這個公案也是唐朝時代的通慧法師，他三十歲出家，他一個人入太白山修行而不帶糧食。一個人進去修行，如果我們一般人，一定會帶很多糧食，準備一些乾糧等等，他什麼都沒帶。入山修行，他吃什麼？『取給草果』，「取」就是在山裡面吃野菜，草這類的，「草果」，吃這個東西。現在我們也看到台灣很多素食餐廳，取野菜來賣，所以山上有很多野菜是可以吃的，而且野生的也沒有農藥、化肥這一類的，也可以說是很天然的，也很健康。所以高雄劉醫師，有一次我去高雄，他說要請我去吃草，我說什麼吃草？他說就是野菜，像牛吃草一樣。從這個地方我們就知道，山上的確有很多野菜可以吃的，古人他們就是吃這些東西，入山修行。在近代我們看到民國初年虛老、廣老，虛雲老和尚他在山上打坐修行，入禪定，他就是吃那些野草，還有地薯這一類的。像海賢老和尚，他們也都是吃這一類的東西。這一類東西都是很粗糙的一些蔬菜，還有五穀雜糧這一類的，不是很精緻的。我的得戒和尚，上廣下欽老和尚，他老人家年輕的時候，他也是有禪定功夫，也是住山，住山他也是吃這些，後來出山他只吃水果。從大陸到台灣來建承天禪寺，後來到高雄六龜又建一個女眾道場妙通寺，我去受戒一個月，他還是吃一點水果，不吃人間煙火。所以「取給草果」。
『渴則飲水』，山上都有水，我們現在大家住在山上都知道，山澗、山溝流下來那些水都很清澈的。我昨天往下面走了一段，看到山溝有很多水，這幾天下雨，那個水流下來，非常清澈見底，渴就飲那個水，喝山水。『息則依樹』，就是休息的時候「依樹」，他住在樹下，頂多是搭個屋頂蓋著，住在樹下。這個也如同佛陀時代，樹下一宿，休息的時候就是在樹下休息。『坐起禪思』，起來的時候就打坐，「禪思」，參禪，他是過這樣的日子。『經於五年』，他用木棍去打土塊，『以木打塊』，用木頭、木棒打土塊，土一打，一整塊的形狀就破掉了，『銷』就是消掉、消滅了。這個時候他『廓然大悟』，就是打這個土塊的時候大徹大悟，觸動他的悟門。當然這也不是偶然的，你看在那邊修了五年，他一個人入山，他前面一定有去親近過禪師，自己懂得怎麼參禪。自己去修行，肯定不是盲修瞎練，盲修瞎練他不可能會開悟的，必定去親近過善知識，經過善知識的指導，他自己真懂怎麼修了，這樣入山的。入山修苦行，這個就是苦行，所以參禪參了五年，打土塊大悟了。這就是《三時繫念》中峰國師講「打破虛空笑滿腮」，打破，打破什麼？打破無明殼，無明殼就打破了，大徹大悟，明心見性。所以「廓然大悟」，這就是中峰國師講的「打破虛空笑滿腮」。『晚年一裙一被，所著麻鞋至廿載』。晚年，五十歲以後，他「一裙一被」，一件衣服、一條棉被，他自己穿的一雙麻鞋穿了二十年。這在我小時看到草鞋，古時候那是麻鞋，我們現在這個羅漢鞋就是仿造那個形狀去做的，其實古人沒有這種羅漢鞋，這是現代才有的。以前都是草鞋，以前做工的人，戴斗笠、穿草鞋。『布衲重縫』，就是衣服破了再縫縫補補。『冬夏不易焉』，冬天夏天他都是穿那件衣服。
所以這個公案，我們讀了之後，如果當作故事聽一聽，聽完也就完了，好像聽故事一樣，聽完不錯，古人很難得、不容易，我們也讚歎讚歎，我們聽一聽，聽完就完了，如果是這樣的話，我們也得不到受用。我們讀這個，就是要學習。現在叫我們去住山，去取草果，口渴就飲山水，晚上我們就睡在樹下，大概我們只要一個晚上，第二天就要到加護病房去了。古人的體質好，你看佛陀時代那個時候身體好，現在人的體質不行，我們這一條要怎麼學？你要學，不是聽一聽就算了；聽一聽就算了，對我們沒有幫助。古人他怎麼修、怎麼學的？他就是穿的，「糧」就是吃的，穿得就最簡單，吃得他也很簡單，就是這個精神，不要吃得太多、太複雜，這個公案的精神在這裡。我們出家人不要一天到晚為了吃、為了穿，忙忙碌碌，今天吃什麼、穿什麼，忙那些，沒時間修行，在修什麼？還是在修六道輪迴，這個跟往生西方都不相關，一天到晚念念不是在念佛，念念都是在這個上面，五欲六塵，我們這一生就不會有成就，這一生來也是結結緣。所以我們現在講到修，就要認真去面對這個問題，大家要去思考這個問題，是不是要修行？所以你看我們現在都吃得很好，菜那麼多，有飯菜還不夠，還有餅乾，還有饅頭，還有糕點、麵包，還有堅果，跟古人比一比，我們吃得不曉得好多少倍了，是不是？那這樣怎麼學？
以前我記得好像館長剛過世那一年，館長是三月五日往生的，好像在五月的時候，就是沒多久，我記得館長剛剛往生，新店淨業寺寬道老法師請我們淨老和尚吃飯，我們老和尚就帶我去了：悟道，我們今天去，寬道老法師請客。那個時候我跟師父去新店，以為這一餐應該是滿豐富的。結果我們去，他請客中午吃飯，就一碗白飯、一碟鹹菜，一碟鹹菜有稍微尖一點，什麼湯也沒有，其他什麼都沒有，只有一碗飯、一碟鹹菜。吃飽了，師父在路上就給我們講，寬道老法師請客就只請我們吃那一碟鹹菜，照一般常理講，請客當然是要多一點，自己吃的時候可以你要怎麼吃，請客一般就多一點。但是我後來想一想，也不錯，也很簡單，一碗飯，一碟鹹菜，的確那碟鹹菜吃了兩碗飯，我吃了兩碗也差不多了，也可以了。所以我們老和尚講，你看人家請客才一碟菜，我們平常在圖書館吃多得好！館長很照顧出家人，怕沒營養，怕穿不好。住在那裡，不聽她的也不行。真正修行是這樣的。
我們到大陸去做百七，你看山東齊老菩薩也對我們是當客人招待，所以就吃得比較好，他們自己就是一、二個菜。有很多道場都只有一個菜，吃飯只有一個菜，沒有太多的。我們老和尚常講，李炳南老居士他在台中，他是在家居士，他吃飯自己煮，他用一個有把的小鍋，然後他常常吃麵線，麵線放下去，然後幾根青菜丟下去煮一煮，連碗都是那一個，連鍋帶碗就吃，他也不用再去弄一個碗，一天吃一餐，居士！吃一個饅頭。老和尚說李老師一天，那個時候一塊錢台幣，吃一塊錢就夠了，他說他不行，要三塊，他要吃三個饅頭，李老師一個饅頭，就那一碗菜湯，就這樣。他到九十五歲才有侍者，之前都他自己處理。你看，居士修得比我們好吧！比我們清高。所以李老師給我們師父上講，他說如果你一個月生活費超過一百五十塊，你就不是出家人了。我出家，我們師父叫我跟日常法師學戒律，我跟日常法師跟了一年五個多月，天天吃大鍋菜，不能煎、不能炒，只能煮，只要有營養就好。所以晚上米洗一洗放著，早上起來做早課，先按下去，輪到煮飯的人，早課做到三分之二就下來，煮那一鍋大鍋菜。煮完，然後大家吃，輪流煮。我大哥的大兒子，那時候他比我早出家，國中不讀就跑去出家了。後來我出家，他陪我去出家，我們兩個住在一個寢室，他住上鋪，我住下鋪。輪到我們兩個煮飯，有一次我們兩個鬧鐘都按到四點響，那天真的很想睡，就把它按下去，結果睡到四點半，一看，超過時間了，我們兩個趕快跳下來，他從上鋪跳下來，趕快往廚房衝，結果看到日常法師搭著衣在煮飯，我們看了真不好意思。
現在雙溪這兩棟農舍，不是我蓋的，是陳永信跟洪平和蓋的，蓋了說要交給我，要給老和尚做一個淨宗學會的道場，是這個因緣，這個不是我蓋的。現在交給我們，老和尚叫我們做百七。現在大埤，洪平和又捐了建地，那個建地也請建築師來看過，畫圖了，變成我們自己蓋的。我們自己出家人蓋的道場，我們要思考，思考清楚再來蓋，不要糊裡糊塗蓋一蓋，然後後面問題很多。為什麼要思考清楚？我們要先思考一個問題，我們蓋這個道場是做什麼用的？好像蓋一個別墅，在那邊住，在那邊吃，在那邊喝，吸收新鮮的空氣，享享福，我們蓋那個道場是要享福的，還是要修行的？這個問題我們要思考清楚，如果要享福的，就照現在這樣的。因為我們現在這樣的形態，出家跟在家在一起，做百七有很多居士上來，居士大家發心來做，所以吃得也很好，居士又常常供養，穿得也很好，什麼都不缺。但是如果我們出家人要自己蓋道場，我們要考慮清楚，要修行的還是享福的？如果享福的，我是不蓋，要享福的，就不要蓋。因為蓋那個道場要享福，也不一定去裡面蓋，到哪裡都可以；如果要蓋，真的要考慮清楚，大家要真正走修行的路。你看古大德人家入山怎麼修的？我們現在入山是怎麼修的？所以學了這個公案，不是聽故事聽完就好了，現在我們能夠做的，我們要怎麼學！所以真正要蓋，就是說我們裡面的寺院都住出家眾，什麼事都出家眾自己來，不要去勞煩居士，自己做，輪流煮飯。我帶大家煮大鍋菜，我們老和尚也教我煮過大鍋菜，日常法師也教我煮過大鍋菜。不吃水果，跟日常法師天天吃大鍋菜，他說蔬菜就是維他命C，還要吃什麼水果？他說我是學科學的（他是成大畢業的）。吃水果，只有正月初一早上一個人發一顆橘子，我們一年吃水果就初一吃一顆橘子，比通慧法師好多了，通慧法師還沒橘子吃。
所以我們如果要蓋道場，我先把話講在前面，把這些列出來，大家願意，大家簽名、署名，聯署，願意再來蓋，不願意就不要蓋。要蓋，就真正要修行，那才有意義。我們蓋了不修行，去那邊享福，現在是感覺不錯，但是將來墮三惡道就不好玩了。我是要幫助大家成就提升，不然這個因果都要背的，我如果幫助大家墮落，我要背因果，這個事情我不幹。大家考慮清楚，這個比較嚴肅的問題，不是建築師圖畫一畫，花一些錢蓋一蓋就沒事了，後面事情才多，大家考慮清楚。輪流煮飯，打掃整理，統統自己來，這才恢復我們出家本色。我們現在住在這裡是接受人家供養，人家服侍。大家好好想想，我不勉強大家，不勉強，大家願意修，我們就這樣來，我來帶大家煮大鍋菜，教你們怎麼煮。日常法師講，不要講求口味，不要講求什麼色香味，有營養就好，營養夠就可以了，吃到肚子裡面不都一樣嗎？我出家是接受這樣訓練的，但是到圖書館都要聽館長的，所以我兩邊，大鍋菜也有煮過，一般炒菜也炒過，因為我從小學過，大概煮一般吃的還可以，煮得很好是沒有。我們老和尚教我們幾道菜，苦瓜燉豆腐，這個是一道，還有教我們醃臭蘿蔔，館長教我們醃酸白菜。還有老和尚有一次教我炒豆干，那個豆干切丁，很細的丁，放很多香菜，然後炒。所以我們老和尚常常給我們講，你們去外面吃餐廳，有沒有學幾道菜回來？吃完就完了？看人家怎麼做，要學。這是跟大家分享。但是我們要建寺院，這是嚴肅的課題，不是開玩笑的，大家要考慮清楚再來蓋。大家去裡面修行，就是依眾靠眾，所以大家輪流煮飯，打掃都自己來。你看在家人他都修到這樣，我們出家人就很慚愧。所以我們讀到這個公案，我們感到很慚愧，一點修行都沒有，怎麼能接受人家的供養？還一天到晚想要吃這個、吃那個，心都是在那些五欲六塵上面，哪有在念佛？這樣怎麼能往生？往生要吃苦。諸佛以苦為師，你去調查一下，哪一個人他過得舒舒服服的他想去極樂世界？沒有，不可能。一定吃很多苦，真正感覺到這個世間很苦，他才放得下，真的他覺悟了，要去極樂世界，不要再繼續搞六道輪迴。
所以諸佛以苦為師，海賢老和尚講「吃苦才能了苦」。出家不是要享福，你享福你就墮落了，要吃苦，要修苦行。以苦為師，以戒為師，持戒修福，這才是出家的本色。所以居士供養未必是好事情，供養到你迷惑顛倒，將來到地獄去，也不知道為什麼。自己要有高度的警覺心，不能這樣糊裡糊塗一直下去。自己為什麼出家？為了了生死，為了往生極樂世界，就為這樁事情。這樁事情，如果你沒有感到苦，人生苦，人間苦，六道輪迴苦，生病苦，你怎麼會想去極樂世界？不可能。現在很多人在享福，他在吃喝玩樂，我們去極樂世界，他會想去嗎？不會。所以你遇到很多逆境，人生無常，我為什麼出家？我父親死的時候那種痛苦，我看了想要代他，一點都不行。前面聽了十五年的經，感覺生死很苦，怎麼苦？那個時候真的，那種痛，痛入骨髓，所以那個時候想，這一生真的要了生死，這一生真是太苦了，你看自己的親人，你一點忙也幫不上，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在痛，在那受苦。我年輕的時候也有想要出家的念頭，沒有那麼強烈，那個時候真的很強烈。剛好佛陀教育基金會成立沒人，我們老和尚叫我去，後來勸我出家，說你將來弘法利生，把這個功德迴向給你父親，比你打水陸功德大，你也一個人，沒有家庭。我是這樣的因緣出家的，所以我這個事情一直沒有忘記。這麼多年來，也常常沒有以前那麼懇切，但是現在自己老了，知道無常迅速，不知道明天。所以在《禮記》上講，五十歲就開始衰了，死衰開始了，六十歲就中衰，七十歲是大衰，我現在七十一歲，還能活幾天？所以蓋道場對我來講，我不需要，我不知道還能活多久？「人生七十古來稀」，對我來講不需要。所以我跟你們比較年輕的出家眾講，你們願不願意修行？要不要接這個道場？接道場就是要修行，自己不修，光講沒有人會信服，還是要修，才有真才實學，光講不行；也是要行，解行相應，這樣才是真正在修行。
好，今天我們這個公案就學習到這裡。這個公案我們學習，我們現在怎麼來學習效法？不是像聽故事聽一聽就好了，這個故事不錯，聽得滿感動人的，跟我們沒關係，這樣我們就得不到受用。祝大家福慧增長，法喜充滿。阿彌陀佛！